第 18 节 罪与赎（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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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年大学毕业的那天，我被警方逮捕了。

我的养父惨死家中，他的指甲里被检测出有我的皮肤组织。

但第二天，警方宣布我无罪。

可七年后当我准备出国的时候，一个警察找上了我。

「你们还是怀疑是我杀了他，是吗？」

我语气发寒，冷眼看着突然找上我，自称钟警官的陌生男人。

「别紧张，我只是对这个案子好奇而已。」他轻松地笑了笑，「你马上要出国了对吧？」

「跟你无关。」

「那如果说我有你父亲并非自杀的证据呢？」

他跟我对视着：「虽然案子已经过去了七年，但是重启也不是不可能。」

「你想要什么？」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我：「要一个真相。」

咖啡店很冷清。

钟警官将端上来的咖啡拨到一边，拿出本子和笔，俨然一副对犯罪嫌疑人做口供记录的架势。

「说吧，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我轻嗤一声，「夺家产？高额保险？」

「梁先生，你很没诚意。」

钟警官叹了一口气，语气随意：「幸好偶然发现我面前的梁先生和七年前的证物 DNA 不匹配的，只有我一个人。」

「……」

我下意识收紧了手指。

桌布微皱。

「所以你今天是要来逮捕我，还是勒索我？」

最初的慌乱过后，我平静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说了，我只想知道真相。」

他抬腕看了看表：「你乘坐下午四点的飞机出境以后，恐怕就不会回来了吧？所以你现在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弦外之音昭然若揭。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想知道哪部分？」

「全部。」

我是个孤儿。

自我有记忆起便生活在福利院里。

那时候我因为长相被其他孩子排挤，唯一愿意和我玩的是院长的女儿。

那个女孩儿经常被院长带来福利院。

她说她叫陈郁。

「忧郁的郁？」我问她。

「错啦，我妈说，是郁郁葱葱的郁！」

郁郁葱葱？

听起来像她的头发那样茂盛。

在福利院的日子里，我总是很羡慕她。

羡慕她可以穿干净衣服，羡慕她可以吃糖。

最羡慕的是院长妈妈不会把她打得身上青紫。

那时候身边有很多孩子陆陆续续被领养了。

我想，要是也有人领养我就好了，我也想吃很多糖。

——我也确实如愿了。

那天，一辆车停在了福利院门口。

我趴在窗台上悄悄地看，车上下来了一对中年男女。

那个女人讲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因为我听见她对院长妈妈说「Hello」，这是院长妈妈教过我们的。

因为有很多外国人来院长这里领养孩子。

她说乖孩子才能被带走，不听话的只能被打死。

我不想死，所以我记下来了。

院长妈妈殷勤笑着将他们带进了院里，在一群孩子中，他们最终挑中了我。

男人蹲下身子和我对视，他的西装也一丝不苟地熨帖在身上，看起来颇有涵养。

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对着他旁边的女人说了几句。

那一瞬间我在想什么呢，我想，我终于要有家了。

是的，我终于要有家了。

我终于要有家了……吗？

那时候我年龄还太小，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直到后来的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也就是我的养父，名义上的父亲，会在带我走的时候一直盯着因为舍不得我走而从办公室探出脑袋的陈郁。

被领养的那年，是 1993 年，我七岁。

「陈郁……似乎没在卷宗里见到过这个名字。」

钟警官用略带深意的目光扫视着我。

我垂下眼睛，语气有些冷：「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哈哈。」他玩味地笑了笑，「看来是个关键人物，你继续说吧。」

我坐上了那辆车的后座。

路上，我偷偷看后视镜，偶尔会在里面和开车的男人对上目光。

副驾驶座的女人似乎察觉到我的动作，看了一眼男人，又回头冲我温柔地笑。

她用蹩脚的中文说：

「你是个漂亮的孩子。我们，喜欢你。」

挂在镜上的一串佛随着车的颠簸而摇晃着。

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漂亮」。

「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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