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节 云开时见月明（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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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岁那年，梁秀城花 60 块钱娶我回家。
如今我年近半百，他却开始怨我年轻时勾引他，害他对不起初恋。
儿子大了，孙子也满地跑了。
我身体也越发不好，想把这笔账算清楚，儿子却说：
「你都多大岁数了，也不嫌丢人。」
「真把自己当太阳呢？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好了，闲得。」
「我爸愿意跟你过下去你就烧高香吧，等哪天爸不要你了，看你咋办。」
我不要他们了，他们却疯了似的求我回家。
我平生最爱的一道菜就是红烧肉，细火慢炖，一块块色泽红亮，肉质酥软，入口即化，甜香的肉汤拌上一大碗米饭更是一绝。
可惜这辈子就吃过一次。
因着梁秀城讨厌肉味儿，后来也就没再吃过了。
今天是我 50 岁生日，没忍住买了条精五花，给自己做盘香喷喷的红烧肉。
梁秀城和儿子梁辰一起回家。
我招呼他：「老梁，坐下谈谈吧。」
他心不在焉，满身疲惫。
分明几个小时前，他还把初恋扛在肩上，像个年轻的小伙子。
「谈什么？」
他看见了桌上的红烧肉，直皱眉头。
不等他开口质问，我说：
「咱俩还是分开吧，我知道你和她在交往。」
梁秀城惊愕抬眼看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神经。」
在他眼里，我总是【发神经】。
下午从菜市场出来，我看见他买了金链子从商场出来，原以为是买给我的，转眼就见他亲手戴在了粉衣女人的脚踝上。
岁月没在那个女人身上留下痕迹，若不是我知道他俩年龄相仿，大概会以为她是个三十几岁的都市丽人。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嬉笑牵手，我低下头瞧了瞧，看不见自己的脚。
我的两只手被菜篮子占满，手指勒得像十根短粗的紫薯。
一个标准的买菜大妈，我自嘲地想。
沉甸甸的篮子里，都是父子俩爱吃的素菜。
那一刻我忽然生出难以忍受的痛苦，呆呆伫立很久，我折返市场买下了垂涎已久的五花肉。
儿子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问：「你说我爸和谁交往？」
「是你爸爸的初恋。」
梁秀城不耐烦打断：「我和栀恩以前的确是有过感情，我不是说过，我们现在只是同事关系，何况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呢……你干嘛总把人想的那么龌龊？哎呀！」
他脸色涨红，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一副好人被冤枉有口难言的模样。
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想不明白，刚要说什么，儿子尖声喊道：
「妈！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计较那些，丢不丢人啊。」
「我爸他工作辛苦，你别总拿那些芝麻绿豆的破烂事气他了行吗？！」
儿子先是一脸心疼地给他爸按摩胸口，转身一把将我的红烧肉挥落在地上。
「呀，你这是干什么？」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的肉，心疼极了。
心想捡起来洗洗还能吃，结果刚蹲下，肉就被儿子一脚踢开。
他不顾油污，将肉踩得稀烂。
「你明知道我和爸看见肥肉就恶心你还敢做红烧肉？整天在家好吃懒做挑毛病，连顿饭都做不好，我爸愿意跟你过下去你就烧高香吧，等哪天爸不要你了，看你咋办。」
「走爸，咱爷俩儿出去吃。」
我流着泪，捡起一块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哽咽：
「我今年都 50 了，吃一顿肉怎么了？」
越想越气，我冲着他俩背影大喊：
「梁辰！你有本事别再认我这个妈！」
「还有你梁秀城，我受够了！我今天就要离开这个家！」
面对我的狂怒，梁秀城留下轻飘飘的一句：「随你。」
儿子梁辰嘲讽地看了我一眼：「真把自己当太阳呢？别人离了你还活不了了？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好了，闲的。」
望着父子俩的背影，我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浑身发冷。
父子俩走后，我装上两件换洗衣服，随便搭上一辆公交车。
爷俩儿回家，发现家里的灯黑着。
梁辰把购物袋放在鞋凳上，桌子上的菜早已凉透了。
而那盘被他扣在地上的红烧肉仍然躺在地上。
他压着怒火大吼：「妈你人呢？怎么不打扫干净？你存心恶心我们是不是？」
他气急败坏，找去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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