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节 醉花阴（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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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多年无所出，薛厌终于要纳妾了。

「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

「自己生不出来，还不许别人生吗？」

当我真的不要他，他又悔了。

「你不是答应与我白头偕老吗？」

是，白头偕老，却非与你。

意外小产后，薛厌迫不及待迎新人入门。

彼时我正在护国寺诵经祈福。

失去两个孩子，我已心力交瘁。

薛厌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与我商量纳妾事宜。

他患有哑疾，口不能言，以笔代口，目光冷得如枝头未化尽的雪。

「烟儿不顾名声为我做妾，我不想负了她。

「你通晓医术，怀孕两次却落胎，可见身体不适宜有孕。」

写到这，他似乎更理直气壮了一些，笔锋凌厉。

「我身边不可能只你一人。

「宗妇未能绵延后嗣，是为不孝。

「待烟儿生下孩子，可记你名下，由你教养。」

他抬眼看我：「如何？

「一应礼数由你操持，我不想让烟儿受委屈。」

我有些发愣，点点头。

「好。」

我仍惦记着那个与我缘浅的孩子。

丧子不过半月。

他就如此急切。

疼的只有我。

薛厌松了口气。

他见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似要伸手触碰我的面颊。

抬手到近前，又停住了。

转身离去。

纸上留下一行字。

「三日后，接你回府。」

我和薛厌自幼相识。

他不喜我，钟情于长姐。

家中本打算让长姐履行与薛家的婚约，让我入宫为妃。

可长姐生来慕恋权势，不愿嫁给一个哑巴。

我亦不肯，一求再求。

于是出嫁那天，我们换了亲。

婚后，薛厌与我相敬如宾。

本以为年深日久，他终会发现我的好。

直到长姐入宫盛宠优渥，晋封贵妃，来宾相贺。

薛厌在青楼宿了一夜。

我把他接回家中。

那时他还未中毒失声。

他当着府中众人的面，将我推倒在地。

「钟离妺，若不是你痴缠，怎会破坏一桩良缘。

「我和阿姝才是青梅竹马，你算什么？

「就算得到我的人，我的心也不会属于你。」

他捂着脑袋，宿醉头痛，两眼猩红。

恍惚中把我认成了长姐，喃喃喊着：「阿姝，阿姝——

「若非钟离妺与你一母同胞容貌相似。

「我都不想碰她。」

他喊了一夜。

习武之人力气大，我无法抵抗。

簌簌流泪，满心苦涩。

第二日，薛厌醒来与我赔罪。

送首饰送花灯，温柔体贴，讨我欢心。

再也未提半句长姐。

全当那晚的事是他混账。

我本打算不再奢望。

可两月后，我怀孕了。

薛厌真心实意地欢喜，与我一同期待这个生命。

长姐从宫中来信。

她告诉我，事在人为。

薛厌纳妾排场很大。

郑烟从正门入了将军府。

府中红烛彻夜通明。

翌日，姨娘例行给主母请安。

丫鬟扶我坐上正厅。

郑姨娘眉眼低垂，神色清冷，给我敬上一杯茶。

看到她那一瞬，我就明白了。

她的气质，像极了阿姐。

清绝孤傲，如仙出尘。

不过一晚，薛厌看她的眼神就多了些许炽热。

这世上的男人，最念念不忘的，永远都是得不到的。

郑烟专宠数月，出尽风头。

我病中卧床，京中官眷往来设宴，薛厌竟也让她出面。

郑烟家道中落，自命不凡，一心想取我而代之。

至今未能有孕，心急了。

不知怎么撺掇薛厌来找我。

薛厌搂着她站在我面前，在我面前淡淡比画。

「在外请郎中到底男女有别，你就给烟儿好好调养，让她早日诞下子嗣。

「这手医术也算有了用处。

「你满院药味，进来都嫌晦气。」

当年我学医，爹娘俱不允，挨了不少打。

是薛厌，他劝我不必在意他人想法，四时八节，赠我医书，说我日后必成大才。

郑烟站在他身边，下巴微抬。

看着傲雪欺霜，不易接近。

薛厌最喜欢长姐这副模样。

郑烟学得不伦不类。

我放下药草，看着他：「我身体尚且虚弱，无力看顾旁人。

「将军不如去请识药理的婆子调养。」

薛厌拧眉：「烟儿不是旁人。

「不过是让你顺带照看一二，你就如此不愿？」

郑烟噙着笑，适时劝解：「将军别动怒。

「夫人您也是，不能仗着将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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