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江湖何处不相逢（2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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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茶杯，放在手里晃了晃，嗤笑一声：「可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捉了我的尾巴，兴师问罪来了。」

我上挑眼角，与师弟对视一眼，二人均未言语。

陈云风冷脸盯着我：「程师妹是要如何？」

「给我一份真正的命录，或者，银子退回来。」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银子嘛，当然可以退。不过，还要向程师妹求一样东西。」

「但说无妨。」

「我要你的命！」

刹时间，他面目一变，凶相毕露，可不过片刻，神色又敛去，嘴角带上一抹玩味的笑。

他忍了又忍，似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望向屏风后，拍了拍手：「小郡主，我毕竟收了人家银子，这世上可没谋人钱财还害人性命的道理。她的命你自个儿来收吧。」

我弯了弯眼睛，跟着他一起笑了一声，他脸上登时浮现恼怒之色，笑声戛然而止。

屏风后走出一人，正是那日在街道上瞧见的少女，她身上有极好闻的青竹香气。

陈云风瞧了她一眼，颇为「好心」地介绍道：「永安王府郡主薛沉鱼，若二位真归了地府，阎王问起，也不至于成了没来处的孤魂野鬼。」

少女笑吟吟地，凑近我，神色诚挚：「你的眼睛很安静，我十分喜欢。」

她微抬手指摩挲着下巴，歪头思考了一会，又笑起来：「刘训开，去，把她的眼睛挖了给我。」

随即出来一个男子，是那天算卦的公子哥儿，他看着我，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我看着那年轻公子郁闷的脸色，有心道：「小官人上回问的姻缘之事，在下还未说完。今日二位佳人都在场，倒是可以直说了。」

场内静谧无声，几人皆看向我，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男命虚浮，女命硬冷，如此阴阳失衡之命若强行缔结姻缘，合则生离，结则死别，尤甚烈火投江，祸事相叠。」

公子哥登时大怒，一拍桌子：「放你娘的狗屁！来人，给我把这个满嘴胡言的道士砍死！」

那小郡主却是一反常态，眼底浮现丝丝缕缕的愉悦，显得快意之至，懒懒开口：「你急什么，万一人家说的是真的呢，你前些天不是还说她算得很准吗？」

「郡主！」他急道，「怎能信这种江湖术士的鬼话！分明是死到临头还装神弄鬼，我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四名侍卫握剑上前，却迟迟未动。

我自顾自打开剑匣，师弟接过剑。

剑脊纹理如骏马腾空，其上镌刻一字「云」，笔画遒劲，似由剑气生成，隐隐散发出威压，令人不敢直视。

师弟抖了抖剑身，青光乍现，射到几人眼里，不由后退一步。

「没白跑一趟，果然是云骧剑。」

小郡主的声音带着一点清甜笑意。

她抬了抬手，身旁四人便齐动，身影如鬼魅。

师弟也跟着动了。

剑鸣声嗡嗡作响，仿若自苍茫山间烟云深处传来，清越如龙吟，直透天际。

——叮。

有剑身折断声，「啪」的落下，好几声。

师弟出剑之后又跟着出拳，重重地闷声接连响起。

屋内昏暗，偏生瞧不清，好一会儿，才看见地上几段碎裂的剑和两颗沾血的大门牙，不知是谁落下的。

侍卫中一人捂着嘴，一人跪伏在地，另外两人侧身踌躇，不敢再上前。

师弟也后退一步，站在我身旁，凝神问我：「是要全杀了吗？」

这样轻声细语的话在此刻如雷声隐隐，轰然作鸣。

接着，是小郡主一声清脆的笑音，仔细分辨，笑得有些勉强。

「陈云风，把相书给她。」

这话说得不容置疑，听的人却不那么乐意了。

陈云风面目狰狞，显然被当前景象骇了一大跳，嘴上却仍不肯服软：「郡主娘娘说得容易，若我师父知晓我将本门绝技传了出去，不但在江湖上名声尽毁，来日人人要戳我脊梁骨！」

小郡主细眉竖起，更是大怒：「你平日做的欺师盗祖的事还少了？这会死到临头怎么立起牌坊来了？」

他狠狠瞪了郡主一眼，一咬牙，从怀里摸出一本书丢给我。

我将窗户开得更大，昏暗的室内瞬间明亮许多。

看了有一刻钟，收起书，拍了拍师弟的肩：「走了。」

我们旁若无人地离开。

「慢——」郡主叫住我，双手背在身后，跟着出了屋子，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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