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檐下铃（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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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西市卖发簪。

只因驸马路过看了她一眼，就被公主请进了府。

公主让人将姐姐倒吊起来，用她的头发沾墨，在宣纸上作画。

整整一个时辰，画作才将将完成。

姐姐气血倒流，奄奄一息，忍不住呕出一口血。

公主以此为由：「这是我要送给驸马的生辰礼，竟被你弄污了。」

「如此粗鲁莽撞，需得吃些教训。」

她让下人一根一根拔掉姐姐的头发，将姐姐活生生疼死。

后来，公主生了邪病，脱发严重，遍寻名医不得治。

东市却多了个妙手生发的发娘。

我去公主府那日，公主府的大门口端端正正跪着两个女子。

身着锦衣，容貌清丽，一看就是高门大户的小姐。

怪异的是，她们都被剃成了光头。

围观的百姓们路过，指指点点，发出窸窣声响。

那两名女子的头更低了，小声啜泣着，眼泪打湿了膝前的地砖。

邀我来的丫鬟春华小心提点我。

「是宣国公府的两位小姐。」

三日前，宣国公寿宴上。

嘉平公主的假发被顽皮的狸猫扯落，露出半边光秃秃的头皮，当众出了糗。

她在寿宴上大发雷霆，掀翻了桌子不说。

还将宾客全都逐出，丝毫没给宣国公留脸面。

可她心里的这把火，仍旧没发泄出去。

这狸猫，是林大小姐养的。

至于另一个跪着的，是当时没憋住惊呼声的林三小姐。

她们是京中有身份的贵女。

此时却被剃了头发，当街跪在公主府前，看着着实狼狈。

春华蹙着眉，说话时牙齿微微打颤：「公主这怪病生了许久，太医都看遍了，也都束手无策。」

她看向我，眼含担忧。

「发娘，你若是没有把握，不如就此折回？」

她忍了忍眼泪，「还能保全一条性命……」

嘉平公主遍寻名医，非一日两日。

自夏日驸马领了外务出京后，她就开始脱发。

可那些从五湖四海招徕的大夫，最后都成了乱葬岗的白骨。

她的头发，一日比一日掉得更凶，如今更是连半边头皮都露了出来。

偏偏在宣国公府宴席上当众暴露，颜面大失。

她暴怒异常，短短三日，公主府里几乎换了一半的下人。

连打扫的拖布都被血迹浸染透了，再洗不净。

公主府内，人心惶惶。

半个时辰前，春华在东市找到了我。

将手中发丝递给我时，她还在不停地发抖，侧脸上赫然印着一块新鲜的红色巴掌印。

「发娘，你当真能治吗？」

我若说不能治，她恐怕也活不了。

「能治。」

我叹了口气，上前握住她的手，再次说道，「我能治的。」

熬好的药汁端到嘉平公主面前。

她立时掩了口鼻，飞扬跋扈的脸上写满嫌弃，「这什么腌臜玩意，也敢呈到我面前？」

春华连忙跪下，低声解释，「公主，这是发娘的秘方，专治落发。」

「已经让太医看过方子了，说可以一试，也验了毒……」

她话未说完，就被公主一脚踹翻在地。

「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就能给我治病了，无毒便敢给我喝了吗？」

公主发了脾气。

房中转瞬间跪倒一片。

所有丫鬟婆子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偌大的房间静得掉根针都能被听见。

春华小声啜泣，「公主，下个月驸马回京，您不是想要在那日风风光光陪驸马爷泛舟河上，连画舫都早早让人装扮好了？」

她话音未落，周遭的下人们已经红了眼眶。

原因无他，想到那日公主若是还不能好转。

估计这满室下人都得平白丢了性命。

一片凝重中，我上前一步，解落了头巾。

公主不喜看见别的女子健康秀发，所以府中下人皆是以头巾裹发，遮得严严实实。

我进府前，也照着春华的样子，遮住了头发。

此时我拿下头巾，乌丝如瀑垂落，泛着莹润的光泽，犹如上好的黑玉。

又若黑色锦缎，柔软顺滑，轻盈飘逸。

本在气头上的公主看直了眼睛，久久不能移开。

我将头发拨到肩前，发丝如墨流淌，「幼时民女也如公主般生了邪病，头发大片脱落，遇到了一个游医，治好了我的邪病。」

「从此我的头发竟一日更比一日长得更好，直到今日，再也没有复发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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