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极恶人间（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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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被查出肝癌后不久，就因车祸去世。

当我想见媳妇最后一面的时候，却被告知因媳妇生前签过遗体捐赠，已送往外地进行器官移植……

因为媳妇长期腹痛，我带她去医院检查。

结果出来的时候，医生让我自己过去：

「肝癌晚期，继续治疗没多大意义。你要想买个心安，我给你介绍个外地大医院再看看，可能还能延缓一段时间。」

一瞬间，我有种天塌了的感觉，失魂落魄地走出医生办公室，躲在医院消防通道里痛哭流泪。

直到媳妇发信息催我回去：

【取个检查结果咋这么长时间？】

我急忙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强装镇定地回到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媳妇，勉强挤出一丝笑：「烟瘾犯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还不饿，你要饿了自己买点。」媳妇揉着腹部，疼痛让她眉头紧皱，过了好一会才问道，「医生怎么说？啥时候能出院？」

我鼻头微酸，连忙跑到储物柜旁，假装拿饭盒：

「医生说他没见过这种情况，建议咱去大医院看看。」

媳妇一脸无语：「还三甲医院呢，咋连个病都看不懂。」

我依旧背对媳妇：

「现在吃的喝的哪个不是转基因，病也千奇百怪。咱这小地方医生水平有限，看不懂正常。他给我推荐了个外地医院，我联系过了，一会吃完饭就办出院，咱坐夜里的火车过去。」

「那么急？不回家看看娃？」

在医院住了三天，媳妇自然是想孩子的。

我道：「娃在爸妈那有啥不放心的。现在看病最重要，我买了晚上的卧铺，明早七点到地方，不耽误去医院。」

说完，我假装去打饭，飞快地逃离病房。

刚出门，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不敢想象一旦媳妇知道真相，会是什么样子？

可现在板上钉钉的事实，又岂是人力所能扭转？

就像医生说的那样——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治疗，回家等死；要么去他介绍的大医院看看，在最后的时间里，减轻痛苦，延长生存周期。

但医生也说了，这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能搭进去；具体怎么选，自己决定。

可那是我媳妇、我孩子的妈，我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什么都不做吗？

我在外面转了一圈，调整好情绪后回到病房，故作轻松地帮媳妇收拾行李。下午办完出院手续后，直接去了火车站，乘车赶往千里之外。

第二天早上一下火车，我就拉着媳妇搭乘地铁往那医生介绍的医院赶。

因为昨天我已经预约过，所以办了个卡，又预存了五千块钱后，就到诊室外面等。

诊室外的大厅里，密密麻麻百十号人，一个个满面愁容，媳妇仿佛也看出了什么，脸色煞白地对我说道：「你和我说，我到底是什么病？不会是……是……」

可能这就是「谈癌色变」吧。最后一个字，媳妇始终没敢说出口。

我也只能强颜欢笑：「别自己吓自己，咱就是来做检查的。」

媳妇沉默了，直到叫号器喊到我们，才精神恍惚的起身和我一起往诊室走。

刚进门，就看到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在电脑前忙活。

见此，我有些意外。

因为昨天网上预约挂号的时候，资料上显示的照片是个中年男人，后面还挂了一堆头衔。什么 XX 大学博士生导师、XX 研究中心主任、XX 协会会长等等。

但现在……

难道是他助理？

我正要说话，就见小伙子头也不抬地说：「商琇筠是吗？单子开好了，先去负一楼做个 PET （派特）检查，然后到一楼抽血。等下午三点结果出来，再来复诊。」

我张了张嘴，很是无语。啥态度啊，我花了一千多挂的专家号，进来一句话没问就开单子，这叫什么事？就算你们是大医院，你们权威，至少常规的问诊总要有吧。

于是，我近乎卑微地讨好道：「医生，我媳妇……」

可不等我把话说完，小伙子已经不耐烦地抬头：「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没问你就别说话。有问题等结果出来找医生。我忙的很。」

「可是……」

我还想再说，小伙子已经按下叫号器：

「下一个！」

我正发作，媳妇却拉了拉我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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