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换心（3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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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也是你做移植手术的地方。」

说到移植，聿野默了一瞬。

「当时我家里快把国内国外的医院翻遍了，等了好久都没有配型。

「我以为自己快死了。

「茵茵，你知道吗？我们见面那天，就是我刚做完移植手术一周年。

「我真的很幸运。」

我当然知道。

程慕瑜死后，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程慕瑜从不骗我，说好了要和我一起考清华，他怎么就能死了呢。

我逃学去公安局，他们告诉我那天雨太大，那个路口监控本就不清晰，肇事司机雨天飙车，虽然及时送医，但也判了死缓，已经是顶格处罚。

我又去仁爱医院，问他们怎么判定他脑死亡。起初还有护士出来解释几句，去的次数多了，只能得到四个字：无可奉告。

我不是程慕瑜的什么人，医院没有义务告知我细节。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楚茵，你就算不相信所有人，也得等自己有能力调查吧。你现在就是个一无所有的高中生，你能做什么？」

她的话劈醒了我。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机会慢慢调查。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靠自己努力。

我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清华，拒绝了分数更高的经管，执意去了医学院。

电视台争先恐后地采访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挖掘一个山区父母全力供养女儿读书的故事，寒门贵女，赚足眼泪和流量。

直播镜头前，我平静地陈述事实。

「我没有爸妈。十二岁那年，我就和他们断绝了关系。

「是我的初中班主任吴老师拯救了我。没有她，我早就辍学嫁人了。」

大一寒假，我拿到了去仁爱医院见习两周的名额，虽说是见习，其实就是去医院参观学习，最多写写病历。

但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我一直怀疑程慕瑜的死另有蹊跷，但他一个品学兼优的高中生，会有谁费尽心思要他的命呢？

除非是从这场意外中获益的人。

我用尽了各种手段，终于查到了当年程慕瑜移植器官的四个受益者的信息。

一个失明的女孩，一个肾衰竭的年轻人，一个肝硬化的中年男人，天南海北，各行各业。

而他心脏的受捐者，是和我同校的聿野。

我当然知道聿野。

他长相帅气，成绩优异，家世斐然。

刚进学校就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白衬衫牛仔裤，抱着把吉他安安静静唱完一首民谣，立马斩获粉丝无数。

巨幅夺冠海报贴满了学校主干道，想不知道都不行。

十九岁生日那天，我下了系统解剖学的课，在僻静的地方开了两罐啤酒。

「程慕瑜，你还记得我吗？」我把酒倒在地上，看着翻滚的泡沫迅速渗入草地，「你看，这就是清华的情人坡，是不是很美？」

「我去仁爱医院查了，受你捐赠的四个人，他们和那场车祸都没有关联。」

我越说越艰难，心脏像被搅碎了一样痛。

小时候那个恶毒的诅咒渐渐又缠上心头。

「所以，是不是我真的克身边人？是不是我害了你？

「程慕瑜，我本来不信命的。

「我只是太想你了。」

大概是太过浑浑噩噩，骑自行车回宿舍的路上，我迎面撞上了一辆死飞。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你还好吗？」

我推开他，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不用了，我没事。」

「你的腿在流血。」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我的小臂，他在我面前蹲下身，略带焦急的黑眸撞进我的视线。

心口仿佛被什么狠狠击中，我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是聿野。

他离我太近了，热烈的气息包裹着我，开合的薄唇红润动人。

好鲜活的一个人。

我心里泛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想起程慕瑜当年的意气风发，鼻头一酸，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我送你去校医室。」

他一把抄起我的膝弯，我猝不及防，耳朵正好贴上他的胸膛。

「怦，怦，怦。」

沉稳有力的心跳，健康的，活着的，心脏。

程慕瑜的心脏。

没想过还能再听到他的心跳，泪水不受控制地漫出眼眶。

我伸手攥紧他的衬衫，情不自禁地又贴近了一点。

抱着我的手臂有瞬间的僵硬，心跳声似乎更快了。

烫人的体温透过濡湿的布料一路烧到我的耳根。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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