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饺子西施（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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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

她想出去打工，李培军也拦着，让她安心在家照顾家庭、照顾他。

她想见见孩子，李培军说孩子跟着爷爷奶奶挺好，他们二人世界多清净。

她想二人世界，李培军又说她思想龌龊、肮脏，老夫老妻不该想这些事儿。

芳姐突然觉得自己生活的所有出路都被堵死了。

她无路可走，也无处可去。

她是到了很后来才意识到，其实答案很简单，自己只是不被爱罢了。

一个不被爱又被困在虚假的「爱」里的人，身心总会被一种莫名的愤怒所充满，无法发泄又不得不发泄，恨不了别人，只能恨自己。

但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这个。

她开始绝望，开始崩溃，开始吵，开始闹。

李培军也彻底不装了。

他开始打她。

暴力是会上瘾的。

芳姐觉得家里像是有一层透明的结界，那个清秀、和气、文质彬彬的李培军，只要一回到家里，就会变得暴戾、乖张、不可理喻。

她要求离婚，他笑她天真。

君不见，多少女人被丈夫打死了，也没有离成婚。

况且，就算被打死了，那杀了人的丈夫也不会被判死刑。

男人的出狱日，就是女人的死亡日。

她报警，只是家庭矛盾。

她出逃，他总能找到她。

她想好好过日子，他却日日唾弃她、践踏她。

她要离婚，他让她好好掂量掂量。

莫说是她现在只能靠他生活，就连她弟弟的工作都是他李培军介绍的。

他能介绍，自然就能把一切搞黄。

芳姐恍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蓄谋已久的大骗局。

她不懂，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

在被打之后那些疼得睡不着觉的日日夜夜里，她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但总也想不出一个答案。

在这样一日又一日的煎熬里，她终于下定了杀心。

那是冬天的午夜，下了大雪，他出门喝酒了。

芳姐收拾好行李后，便握着刀躲在次卧里。一直等到后半夜，他才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往日酒后，他总要打她的，但今天他一反常态地倒头就睡了。

她提着刀摸进主卧里，对着他的脖子一刀砍了下去。

常年开店切肉包饺子给了她足够的手劲儿，他当时就不再动弹了。

她回身拿起行李，冒着大雪逃走了。

她再也不敢跟弟弟联系，她害怕影响弟弟的正常生活。

后来，她逃到了这平原深处的荒僻小镇，这里距离老家并不算太远，但又足够冷僻，是逃亡藏身的最佳去处。

她隐姓埋名地重新支起一个只卖猪肉韭菜馅饺子的摊位。

再后来，她遇到了一个叫梁徳凤的女人。

她是芳姐饺子摊的常客。去得多了，也就成了芳姐的朋友。

梁徳凤是最热心的那种本地大姐，谁有事都愿意找她商量、劝和，她最知道这每扇看似正常的门背后藏着什么样肮脏的秘密。

这里头自然也包括在家暴中求告无门的女人们。

有一天， 芳姐正在细致专注地切肉丁，她突然问芳姐，想不想挣点儿外快。

就这样，芳姐半出于挣钱、半出于愤怒地开始了杀死家暴男的营生。

然后，九年过去了。

她竟又和李培军重逢了，他竟又一次死在了她的刀下。

月光下，她看着李培军新鲜的尸体，身体一阵又一阵地发冷。

她想到了另一个可怕的问题。

如果眼前这刚死的人是李培军，那九年前她在主卧杀死的那个人又是谁？

无数种可能在她脑海中炸开，她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她都想不通。

她怎么想都不对。

即使九年前她没有杀死李培军，而是误杀了一个其他人。

那李培军今夜怎么会到这里来？

来找到她的？来寻仇的？还是别的什么？

她想不通。

她被眼前这个人、这个场面震惊到大脑轴住了，怎么也转不过来。

以至于，她竟都忘记了，杀完人后的第一要务是尽快离开现场。

在现场待得越久，留下的痕迹就越多，被抓住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这是她九年来都没有被查、被抓的重要原因之一。

正在她发愣之时，突然有一双手从她背后伸过来。

后面的人用一个胳膊肘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并用另一条胳膊固定住。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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