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韫色（1 /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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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跟在江以衡身后的小哑巴。

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有人劝他：「以后再没有比她更好的舔狗了，你该珍惜。」

他嗤笑一声。

「我嫌晦气。」

后来所有人都说我掉进河里死了，他不信。

直到他在河边捡到我的鞋时，差点疯了。

认识江以衡这年，我八岁。

我和妈妈刚搬到新家，附近的几个小孩因为我是哑巴又没有爸爸，总是会欺负我。

他们会把我围起来，一遍又一遍地叫我「小哑巴」。

以往这种时候我都是低着头当作没听见。

直到这次，为首的男孩突然说了一句：「你是个哑巴，你妈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气得一把把他推到了水坑里。

那天刚下过雨，一旁还有水滴从屋顶滴滴答答地落下来，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让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湿答答、黏糊糊的。

男孩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站起来，冲过来就将我也推倒在地。

「你们几个欺负一个女孩算什么本事？」

没等男孩说话，一道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

那是一个与所有小孩都不一样的人。

他穿着水蓝色的带帽衫和深色牛仔裤，白净的运动鞋上溅了几滴泥水，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

他朝我跑过来，站在我身前，对那些人说：「再不走，明天我就去告诉你们老师。」

一群小孩似乎很怕他。

听了他的话立马就四散跑开。

「没事了。」他转过身来，朝我伸出一只手，「我叫江以衡，以后我保护你。」

这时太阳刚刚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和煦的阳光落在他的脑袋上，仿佛给他笼上了一层光晕。

让他好看得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

我愣愣地把手放到他的手心上，被他轻轻一拉就站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

我反应过来，连忙拿起写字板，在上面写上了我的名字。

【池韫。】

他似乎是愣住了。

我又擦掉名字，重新写了三个字。

【谢谢你。】

他笑着摇头，低头看向我脏了的裙摆又皱起眉头。

我以为他是嫌我太脏，抱着写字板默默往身后挪了一步，却听到他说：「你裙子脏了，我送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到处都是水坑。

阳光落下来，在水面上折射出好看的光影。

我慢慢走在江以衡身旁，以为以后就如此时一般。

雨后天晴了。

直到半年后的一个雨夜。

因为债主总是上门来，房东强行收回了房子。

妈妈带着我，冒着瓢泼大雨走进了一个别墅区，十分狼狈地站在一栋别墅外面。

来开门的是一个男人。

「我答应你。」妈妈紧紧牵着我的手，抬头看向男人。

她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男人没说话，只脱下外套套在妈妈身上，将我们带了进去。

屋子里很暖和。

不论是摆放的沙发还是吊在顶上的水晶灯，都看着十分昂贵。

我抱着写字板局促地站在屋子中央，一抬眼就看到了从楼上走下来的男孩。

是江以衡。

他惊讶地看着我，又侧头看向另一边被男人搂在怀里的我妈妈。

目光一寸一寸地变凉。

「池韫，我没有妈妈了。

「她在一个早上，永远地离开了我，只是因为爸爸爱上了别的女人。」

这是一个月前，江以衡送我回家的时候对我说的秘密。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江以衡讨厌我。

讨厌我妈妈，更讨厌他爸爸。

自从十年前我和妈妈搬进江家，他就再也没给过我们好脸色。

「江哥，你跟那个小哑巴到底什么关系啊？」江以衡身旁的人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嬉笑道，「她天天跟你同进同出，不会是你的童养媳吧？」

一群人大笑起来。

头顶路灯微黄的灯光落下来，将几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我低头看着脚下，正好踩在江以衡的影子上。

这时他停下来。

「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耐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冰冰冷冷的，「她是家里佣人的女儿，我爸可怜她是个哑巴才收留她。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她。」

「晦气。」

嬉笑声停下来。

我紧紧抱住写字板，在原地停下来。

这样的话，十年间我听了太多遍，其实已经有些麻木了。

这一次却没有再厚脸皮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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