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红戎向春光（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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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他眉头紧蹙，尽是不耐，像一桶凉水泼向我的心头。

拜堂时，他的脊背笔直，如同木头，说什么都不肯弯下去。

火烛摇曳，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我不顾礼数掀开盖头，将他拽了过来，用蛮力摁下他的脑袋。

木头而已，我照样折了。

周围父老乡亲见状，纷纷震惊地瞪大了眼，感慨我的生猛。

我摁着他拜完天地，拜祖先，最后，再与我夫妻对拜。

弯腰瞬间，我看清他的神情。

他死死咬着唇，满是屈辱和愤恨，怒骂道：「不知廉耻。」

我缓缓拉下盖头，波澜不惊地回道：

「不知廉耻又如何？如今礼已成，你我已是夫妻。」

谢今安攥紧拳头，我没再看他的神情，转身朝房中走去。

深夜，他不喜饮酒，早早脱了外袍，缩在离我最远的角落。

我默不作声，掀开盖头，拿起桌上的合卺酒便往嘴里灌，忍不住发出喟叹。

凉酒入喉，畅快啊！

我将婚服脱下来，放入木箱妥当放好，然后去厨房拿出野味，撸起袖袍便往嘴里塞。

成婚不准让人吃东西，倒是比杀猪宰羊还要累。

回过头，谢今安忌惮地看着我，手中还握着一把短刃，生怕我会如同饿狼扑食，朝他扑过去。

这一下，真把我整得像是强抢民夫的女土匪。

我举起鸡腿，问道：「可要一起？」

他从早到晚都未进食，昨日还逃窜奔波，我不信他不饿。

闻言，谢今安不屑地别过头。

下一瞬，他肚子便打起了鼓，这下他尴尬得想将脸埋到被褥里。

「别嘴硬了，饿了就来吃，我可不想第二日传出新郎官饿死在屋里的蜚语。」

他磨蹭地过来，脸上仍是戒备，嘴挨着鸡腿，咽了咽口水，先是一小口，随后再也不顾礼仪地大快朵颐。

看他那如同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我忍不住勾起唇。

我擦洗完身子，谢今安又拿起了那短刃，如同立满刺的刺猬，警惕地说道：

「你别过来。」

我直接掀开被褥躺下，吹灭了蜡烛，闭上眼，回道：「我们已是夫妻，这是我家，我为何不能过来？」

「……」

他仍然窝在床尾，我翻了个身，声音越来越低：「谢今安，你要躲就躲吧！」

成婚本就是个劳累之事，昨日还以身作骡将他从城外拉回家，耗费力气，已经够累了。

我觉察到床尾的位置不安分地动了动，又恶狠狠地补充道：

「你若再敢逃，我便将你的腿打断。」

动静没了，床尾的人彻底安分了。

婚后，我照常出门打猎、宰杀野物，整日东奔西走，将每个山头都跑了个遍。

谢今安喜静，像是瓶中滋养的花，哪里都不去，坐在窗台抱着书，一坐便是一整天，偶尔抄抄书，下山换钱。

我打猎回家，他闻到血腥味皱了皱眉，吃饭时用个小盆装些饭菜，又坐回窗前，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给我。

我没做声，狼吞虎咽吃完饭，翻出被层层包裹的书本。

小心翼翼拿出几张宣纸和一支狼毫笔，放在他的书桌。

谢今安没转头，只是轻轻一瞥，愣住，看着桌上的书瞪大了眼。

「这……你……」看了看书，又看了看我。

我边剃着牙，边回道：

「这些书是我今日在集市买的，书我分不得好坏，方方正正，看着都一个模样，我就各拿了一本。

「你若不喜，我明日拿去集市换了。」

谢今安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留下一句。

「许花落，你能不能要点脸面！」随后拂袖离去。

那书被他重重地丢掷在地上，发出轻响。

我连忙心疼地弯腰捡起，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埋怨道：

「谢今安，你不喜也不必如此，摔坏了，可就换不回银子。」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拂过，掀开书页。

看清上面姿态各异的人儿时，我耳根一红，「啪嗒」盖上书，羞耻之意涌上心头。

好哇，该死的老货郎，竟敢骗我这是内含天文地理、休养生息的好书！

我撸起袖子，准备找他算账，回头不忘朝着那通红的谢今安，飞快地说了一句。

「好歹桌上的宣纸是好的，你好生收着。」

我不识几个大字，唯一识得的便是自己的名字和「谢今安」三字。

那是他娘生前，在沙地写了一遍又一遍，如同烙印牢牢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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