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朝凰（2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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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氤氲在这清晨的明媚里。

大约是灵力不足加早产，我原本应是五彩斑斓的羽毛竟生生褪成了这乌漆嘛黑的颜色，要多丑有多丑。

不知阿爹阿娘和族人们何时能找到我，对面的小子又看起来单纯无害，如今死马当活马医，也只能先依附于他了。

思及此，我扑扇起翅膀朝他飞去。

毛脑袋见我如阵黑旋风般朝他袭来，立刻惊惧倒退，一个趔趄向后栽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嘴里还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别吃我啊啊啊啊啊！」

「你身上加起来都没二两肉，有什么好吃的！」我用爪子拍了拍他胸口，示意他站起来。

「叫什么名字？」

「程……程澈之。」

「多大了？」

「7 岁了。」

我点点头，很满意他乖巧听话的表现。

于是清了清嗓子，告诉他我乃这座山的山神，而他原是灵耀天尊座下仙童，因为犯错被贬下界受罚。如今是他在凡间的最后一世，我正是来助他脱离凡尘的。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特意化身成了一只普通的……黑乌鸦，谁知半路遇上了一只千年黑熊精，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才受了伤。

如今只能先暂住他这里，希望他能好吃好喝地供着我，保护我，等我早日养好伤才能助他脱离人间苦海。

程澈之似有些不信，一脸狐疑地瞥瞥我：「我真是仙童？」

我目不斜视，脸不红心不跳地点点头。

「你是神仙，那你可会治病？」他眼中似是突然迸发出了一束光，整个脸蛋因为激动而涨红，充满希冀地望着我。

「怎的了，你身体不适？」我在他如小兔般可怜兮兮的目光里不自觉有些心虚。

「不是，是我祖母。我用当仙童的机会，换你救我祖母一命可好？」

话音未落，屋里便传出一阵刺耳的骂声。

「杀千刀的小崽子，大清早的活都干完了吗？这乒乒乓乓大喊大叫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接着从屋内跑出来一位拿着扫帚的妇人，大门被她捶得邦邦响，我几乎以为下一秒就要被她拍散架了。

她似乎还不解气，又追着程澈之而来，挥舞起手中稀稀拉拉的扫帚，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他身上。

我吓得急忙飞上树梢，从上往下注视着这场闹剧。

半晌，妇人可能是打累了，又勒令程澈之赶紧去砍柴做饭，转身又回了屋里。

我看着他裸露出的皮肤上透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勉勉强强撑着地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灶间走去。

我飞下枝头稳稳立在他肩上，歪头问他：

「那是你阿娘吗？好生凶啊！」

程澈之状似无意地抹了把眼睛，摇头道：

「不是，她是我继母。我母亲前几年生了场大病，因无银钱请大夫，没撑下来。」

「我也还没来得及见我阿娘。」就被他们弄丢了。

后半句没敢说出口，却也有些哽咽，只觉天大地大，世间又危险重重，有家而不能回，竟没有我一只小凤凰的栖身之所。

「没事，以后我来照顾你。」

程澈之朝我笑笑，又用手点了点我的脑袋，任由我停在他肩头，开始生火做饭。

「你有名字吗？我以后叫你小黑吧。」他边说边往灶口丢了一根细长的地瓜。

我嫌弃地哧了一声：「我叫长离。前长离使拂羽兮，委水衡乎玄冥的长离。」

「真好听啊，是你娘取的吗？我的名字也是我娘取的，她是我们村里最有学问的人了。」

程澈之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伴随着灶头噼里啪啦的柴火声，听起来竟有些沧桑的味道。

原来程澈之的母亲本是村里秀才之女，虽家境不富裕，却也从小跟随父亲饱读诗书，学识渊博。

一家人本应就这么幸福过下去，谁知秀才在第五次上京赶考之后，竟真的高中了探花。

之后便是话本里最常见的戏码，一位高官的千金看中了俊朗不凡、学富五车的探花郎，整日以泪洗面，非君不嫁。

高官为了这唯一的女儿，对探花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并许以丰厚的嫁妆和锦绣前程。昔日的穷酸秀才终是抵不住这泼天的诱惑，抛弃妻女迎娶了千金。

程澈之外祖母自此一病不起，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他母亲当时不过五六岁，痛失双亲，还欠下不少外债，没有亲戚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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