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节 星星纸（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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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撞上他冷漠厌恶的眼睛，怕他因为裴叔叔的死怨恨我。
可他只是阴着脸问我：「周言，你躲什么？」
「我爸的死是意外，和你没有关系，听清楚了吗？」
我一言不发。
他咬牙切齿道：「你一声不吭就走了，知道我有多愧疚吗？」
「你不欠我的，是我不该把父亲的死迁怒于你，你跑什么？」
我抬眸看向他，看他额前碎发随风摆动，眸子熠熠生辉，灼灼地盯着我。
他直视我的眼睛，伸出手抱了抱我：
「不怪你，真的。」
「是他们对你有偏见。」
这是父母去世后，第一次有人告诉我。
我不是什么克死父母的天煞孤星，我没有错。
这是我黑暗的人生中唯一的一点光，是我踽踽独行的路上唯一的慰藉。
叫我如何不心动？
没过多久，颜悦也转学过来。
我在裴家住过一段时间，自然认得颜家这位大小姐。
可裴礼对她从来都是淡淡的。
为了摆脱她的纠缠，裴礼在无人之处牵起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淡笑着看向颜悦：「不好意思，我喜欢男人。」
我愣住。
裴礼和我解释，显得很无奈：「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断了念想。」
「要是我找了某个女生，恐怕颜悦还会认为自己有机会，只会没完没了。」
我微笑：「我都知道。」
我知道自己只是他搪塞颜悦的托词，也知道自己不为人知的隐秘感情。
我喜欢裴礼。
但他并不喜欢我。
只有颜悦在时，他才会和我亲近，颜悦离开后，他又会礼貌地退回好朋友的位置。
但颜悦并没气馁，她还是和之前一样出现在裴礼面前，笑着送他苹果糖。
虽然最后都进了我的肚子。
而裴礼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一次次牵起我的手，甚至曾在昏暗的楼梯间里吻过我的手腕。
那次我差点以为他是喜欢我的。
可在我如鼓的心跳中，他揽住我的脊背，呼吸喷洒在我耳廓，却说抱歉：
「周言，我实在没办法了。」
「她在门口看着，只能麻烦你陪我做戏了。」
原来是我想多了。
也是，他怎么会喜欢我？
我手心都是细密的汗珠，连他后面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楚，只用颤抖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失落，低声回：「没关系。」
自那次起，颜悦像是退回了朋友的位置，但偶尔还是会在裴礼面前出现。
然后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我。
最后笑一笑，转身离开。
我们顺利升入大学。
高中毕业时，裴礼送了我一条项链做毕业礼物。
我没有钱，送不起什么贵重的礼物，只送了一块自己做的手工皂。
大学时，我们常常联系，约他出来小聚时，他也从不拒绝。
他的室友也跟我们一起喝过酒，还曾调侃过：「也就周哥你叫他他才肯抽时间出来，我们寝室聚餐他都不参加。」
「为了和你一起吃饭，他连轴转了三天才倒出时间。」
「哎呀，到底是我们这帮室友感情不够啊！」
裴礼勾勾唇，没有反驳。
而我心跳如擂鼓，不为人知的感情在胸口膨胀。
后来，我约他去放风筝。
我们像小时候一样坐在草坪上，他的眼睛还和从前一样明亮，身上仍然是干净的皂角香。
看着风筝乘风而上，我想过表白，最后却胆怯地、谨慎地止步于口。
我怕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大学四年，我毕业后成了记者，裴礼也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企业越做越大。
我们还是会一起喝酒。
即便再忙，他也还是会来赴我的约。
直到——
我趁裴礼酒醉，吻上他的唇。
而颜悦站在廊下，将一切尽收眼底。
我承认，他和颜悦订婚，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但他的订婚典礼，我还是去参加了。
整个礼堂布置得很漂亮，颜悦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脸上洋溢着幸福雀跃的笑。
裴礼表情仍是淡淡的，但眼底却柔和。
我了解裴礼，看得出他并不是被迫的。
也好。
我这样卑微肮脏的人，只能仰望明月，哪里能奢求月光洒在我身上？
我的爱会脏了他大好的前程。
裴阿姨笑得眼角露出皱纹：「我们家裴礼是个有福气的，能娶到悦悦这么好的老婆。」
「果然摆脱了那个扫把星，我们家诸事顺利啊！」
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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