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池中物（2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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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的女人镀上了一层金边。

皮质椅子缓缓地转了过来。

她穿着 YSL 当季最新款高定套装，长卷发披散在肩头，小腹微微凸起，身段依然窈窕。

皮肤白皙，杏眼红唇，气场疏冷。

身上唯一的配饰，是腕骨上那块八位数的满钻手表，周身的贵气不言自明。

女人压抑着怒火：

「江粼，你闹够了没有，女儿在等你回去。」

她目光转过公司泛黄的墙壁、陈旧的饮水机，眼中露出嘲讽的笑意：

「你在这里，一个月能挣到六千块钱吗？

「我很忙，没空陪你搞这些把戏。」

我抬眼，看向这个我从二十岁，纠缠到三十多岁的女人，忽然感到好笑。

我听见自己轻声说：

「我回去干什么？

「伺候你坐月子，给另一个男人生孩子吗？

「任楹月，我没有那么贱。」

任楹月按了按眉心：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那天晚上我喝醉，什么都不记得了。」

门被推开一条缝，迈进来一双穿着锃亮皮鞋的脚。

林易穿着笔挺的高定西装，年轻英俊，发丝蓬松清爽。

他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任楹月的办公桌上，柔声道：

「楹月，这是这家公司的收购合同。」

像是一记闷锤，狠狠地击打在我的身体上。

我深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眼角的酸涩，冷冷地看着她：

「你也是够有创意的。来找前夫，还带着情人。」

任楹月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

「林易跟你不一样。

「他是首席特助，并购案不带他来，还能找谁。」

她掀起眼皮，露出一抹嘲意：

「忘了，你没工作过，不懂这些。」

一字一句，剜心之语。

我的心像是被盖住了一块潮湿的抹布，胸口闷得生疼。

十八岁的我，是前途无量的省状元。

写着我名字的艳红横幅飘摇在学校门口，人人都知晓我的名字。

乡亲们的笑脸朝气而淳朴：

「江家小子以后必然是国家栋梁嘞！」

二十三岁的我，是学生会主席。

我代表学校前往维也纳参加 ICML 学术会议，在上万人的讲堂里，英文流利，自信大方。

走到校园小径上，会有人指着我说：

「快看，那个就是江粼学长，超厉害的！」

三十五岁的我，是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林易抬起头，一张年轻英俊的脸看向我，声音温和：

「江哥，您别怪楹月。

「那天是公司年会，我和楹月都喝醉了。

「我们本来打算打掉孩子，不小心被任老夫人知道了，去做了检查，是个男孩，这才决定留下来的。」

他摇了摇头，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也知道，老夫人一直想让楹月再生个男孩。

「你一直不肯再要孩子，这些年，都是楹月替你在老夫人那里扛着压力呢。」

一股巨大的、极度荒谬的感觉袭击的了我。

我捂住了嗓子，仿佛海水灌满口鼻的痛苦仍然留在我身上。

荒谬至极之下，我气极反笑：

「我为什么不再要孩子，那个老太婆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说过，我的昭昭是独生女，我只会有她这一个女儿。」

「随你便。」任楹月站了起来。

她怀着孕，依然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尖细的鞋跟踩在地毯里，气质冷冽。

任楹月脸色沉郁得像是窗外连绵的阴雨：

「二十岁的时候，这叫小作怡情。

「三十岁的时候，就不是可爱了。

「是愚蠢。」

她一字一句地说：

「江粼，你自己考虑清楚。」

接下来，我又找了七八家企业。

无一例外，全部被任楹月搅黄了。

我专业对口的方向是科技公司，而任家在科技领域，极具影响力。

她甚至放出话来，哪家公司敢招聘我，下一年的科技峰会，就别想被邀请了。

此话一出，公司们对我更是避之不及。

甚至「江粼」这个三个字刚出来，HR 便毫不犹豫地挂掉了我的电话。

任楹月打来电话，声音轻慢：

「钱是不是快用完了？

「回来跟我认个错，你还是我的丈夫。」

我紧紧地握紧手掌，回了她三个字：

「不可能。」

结婚之后，任楹月给我了一张不限额透支的信用卡。

所有的消费都可以刷这张卡。

却带不走任何现金。

这段婚姻，这个家庭。

像是一汪浅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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